風起 The Rising Wind

夜晚的和平飯店九樓，露天酒吧的風裡，我點了一瓶白啤，打開《繁花》影集的歌單，Paula Tsai 的〈夜風中〉在耳邊流轉。我後方座位的一對情侶以一種悉悉簌簌的音量交談，熙攘的人聲時不時地透過我刻意調整小聲的耳機。忽然間手機螢幕亮起 — 一則訊息來自那位曾經很喜歡、如今依然懷有特殊情感的對象。他說，這趟他沒辦法和我碰頭。

其實這趟旅行，除了參加婚禮，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，就是想和朋友們在異地相見。我一直覺得，人在不同城市的初見與再遇，是件浪漫的事。舊時的印象會在你重新又見到這個人時，層層疊疊地在某個瞬間湧現。

情感是否如舊，有待商榷。
但那份期待，是真實的。

但收到訊息的當下我只覺得好疲乏，我發現，不、應該說我認知到，有一種情感是「累人」的，因為很喜歡對方、所以願意 compromise 很多、太多，多到會把自己的心神不成比例地放在對方身上，損耗掉我自己的能量。

（這裡用 compromise 而非中文的妥協，是因為我覺得英文更精準地描繪出 com + promise 所包含的期望與情感）

恩嘛，喜歡確實有不同形式，如何去理解情感映射在另個獨立個體身上，以及照映出的自己的影子，是件難事，更不用說如何應對期待落空後產生的失落。

巨大而無聲的轟鳴
在心底喧囂，震耳欲聾
側耳卻什麼也聽不見

夜風拂過，將轉瞬的瞬間下的悸動與遺憾
輕輕地托起，像花絮似地
隨著氣流散去